年4月1日,天王巨星张国荣跳楼自杀。噩耗传来,谁也不愿意相信,以为那是愚人节的一个超级玩笑。当人们最终明白这不是玩笑时,就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为什么自杀?为什么跳楼自杀?为什么在愚人节跳楼自杀?
一、自杀的分类
按原因的不同,可以把自杀分为四类:(1)精神障碍性自杀,在国外占90%以上,在国内占60%左右,其中以抑郁症为多;(2)应激性自杀,由于严重的精神打击,一时想不开,在国内约占30%;(3)手段性自杀,为了报复和要挟,或某种*治目的;(4)合理的自杀,实在没有办法,如安乐死、畏罪自杀等。
国人应激性自杀的比例偏高,原因可能是:(1)对生命不够珍惜;(2)心理承受能力差;(3)社会支持系统不健全。
张国荣自杀以后,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应激性自杀,并推测说:(1)失恋,跟他相爱十六年的同性恋伙伴移情别恋了;(2)健康问题,得了某种绝症,李敖认为是艾滋病;(3)衰老,照镜子时发现自己有了白头发和皱纹;(4)执导拍电影的计划破产。
二、抑郁症
其实,自杀最常见的原因是抑郁症。
据张国荣的外甥女说,他从年4月开始就患上了抑郁症,但一直没有接受正规的心理治疗,不是找不到门路(他的一个朋友就是心理医生),而是排斥心理治疗。他在《异度空间》中扮演过心理医生,演得相当不错,有人怀疑他看过心理医生,而他断然否认,解释说:因为有朋友做这一行,揣摩角色不成问题。
抑郁症的发生与童年经历和精神压力有关。张国荣从小体弱多病,比别的孩子更需要父母的关爱。但是,家里孩子太多,他能分享到的母爱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因而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从十三岁到十九岁,他只身在英国留学,远离家人,更是孤独无助。他用“破碎”来形容自己的感情生活,称自己一辈子都在寻求补偿。他曾说:“没有尝透天伦之乐,是我一生的遗憾。假若将来有小孩子,一定会很疼,一定会从旁发掘小孩子的潜质及兴趣,我一定会。”
他于二十一岁进入演艺圈,头五年非常不顺,二十六、七岁时情绪处于低谷,消沉到极点,可能已经患上了抑郁症。二十八岁那年,他时来运转,突然走红,抑郁情绪一扫而光。
但是,成名带来了新的烦恼。做明星决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轻松、惬意。成为天王巨星意味着他举办演唱会的场数比任何人都多。除了正规的唱片选曲、灌录、宣传、接受采访、参加音乐会、搞歌迷聚会等等之外,大大小小的应酬、接见,都令人喘不过气来。在五年里,他还拍了十几部电影。应付工作之余,人事的纷争、歌迷的起哄、是非流言等,都很费神。年,他产生了退隐的念头。三年后,他果然宣布退出歌坛。在退出歌坛之前,他又一连举办了三十三场告别演唱会,因为那年他三十三岁。
退出了歌坛却没有退出影坛,他继续玩命地拍电影。
张国荣的抑郁症有些特别。他在情绪低落时老是怀疑有人害他,使他出现种种幻觉,这些都属于精神病性症状,说明他不是一般的抑郁症,而是重型抑郁症,即伴精神病性症状的抑郁症,简称精神病性抑郁或抑郁性精神病。当然,也可能是别的病。
三、同性恋
张国荣在三十一岁时认识了银行白领唐鹤德,两人很快坠入爱河。这件事不久就被媒体发现,有人恶意地打出一条“张国荣死于艾滋病”的横幅,给他造成严重的精神打击,使他铁了心要退出歌坛。
关于同性恋的发病原理,目前有以下几种学说:(1)生物学,认为与胚胎时期激素的变化有关;(2)精神分析,认为与童年经历有关,如错误的性别教育、单亲家庭、父母角色颠倒等;(3)行为主义,认为与青春期的性经验有关,如同性之间的性游戏、被同性恋者骚扰等;(4)特殊环境,如监狱和部队,缺少合适的异性;(5)精神创伤,如恋爱受挫、被强奸等。
精神分析学派认为,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同性恋者。这是因为,不管在身体方面还是心理方面,每一个人都是雌雄同体,既有男性的一面又有女性的一面。社会规范具有塑形作用,压制一面,倡导一面,使人表现为单一的性取向。随着社会舆论对同性恋越来越宽容,同性恋的发生率也有所提高。
人们对同性恋的态度大致有三种:(1)变态,违法,可耻;(2)自然现象,无能为力,应该理解、宽容、尊重;(3)超越性别的性,超越肉体的爱,柏拉图式的爱情,尖端的享乐,一般人享受不了。
尽管同性恋者常常搬出历史上的名人来证明同性恋者并不是社会残渣,以此抬高自己,但是,这种做法的背后隐藏着强烈的自卑感。因此,他们的内心是矛盾的。即使是“自我协调的”同性恋者,也不大敢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因为他们的行为与社会规范相矛盾。这种矛盾可导致罪恶感和强烈的抑郁情绪。一般说来,越是公开与社会对抗的人,内心的罪恶感越强烈。当它达到一定程度时,会转变为自我惩罚,导致自杀,或者把自己置于某种危险的境地,一不小心就发生意外。有些同性恋者故意把自己暴露在艾滋病感染的危险中,最终发生感染,这种情况实际上是手段隐蔽的变相自杀。
在《霸王别姬》公演后,张国荣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于是堂而唐之地跟男人“牵手”,穿着紧身衣裙、披着飘飘长发上台演唱。他的举动受到同性恋者的称颂,更受到处于“第二反抗期”的青年男女的推崇。台上台下相互呼应,发生强烈的共振,直到彻底崩塌。
四、附体障碍
患病以后,张国荣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他不相信心理治疗,却迷信巫术,认为自己是中了“降头”,四处找高人解降,为此两度前往泰国,但最后都是失望而归。
所谓“降头”,就是通过对别人下恶*的诅咒,使人遇上厄运。张国荣成名以后,嫉妒他的人一定不少,背后做些小动作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降头毕竟是一种迷信,并不能对人产生实际的影响。
有人说,张国荣并不相信“降头”之说,当某位“高人”说他被“落降头”时,他只是一笑置之,并未象传说的那样急忙向“白龙王”求助。但是,由于此事,敏感的张国荣情绪明显受到干扰,显得忐忑不安,心绪不宁,感觉经常被“异物”缠绕。这种情况有点象癔症性附体障碍。
癔症又称歇斯底里,有两种亚型:(1)分离障碍,也称癔症性精神障碍,包括心因性遗忘、神游、双重人格或多重人格、癔症性精神病;(2)转换障碍,就是癔症性躯体障碍,表现为肢体抽搐或瘫痪、感觉异常或减退、失明、失聪、失音等。
癔症性精神病的特点是,反复出现以幻想性生活情节为内容的片断幻觉或妄想、意识朦胧、表演性矫饰动作,或幼稚与混乱的行为,或木僵。
附体障碍也称出神,是癔症性精神病的一种,其发病通常与特定的社会文化背景有关,多见于迷信观念较强的人,表现为神*或灵*附体,甚至发生人格转换。
癔症多见于具有癔症人格的女性。癔症人格也称表演性人格障碍,其特点是过分的感情用事或夸张言行,吸引他人的注意。张国荣是演员,又非常女性化,完全符合这些条件。他演戏的时候总是非常投入,以至于分不清戏里戏外。演过《霸王别姬》后,他变成了蝶衣;演过《异度空间》后,他变成了魔*缠身的心理医生。
一般说来,转换障碍的发病有选择性,会避开危险,以免伤害自己。但是,分离障碍时意识朦胧,很容易发生意外。从某种意义上讲,意外的发生是自找的,患者无意识中有自伤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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