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霞护士长在对专区的长者进行生活技能训练。受访者供图
3秒钟,这世上便多了一位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6.04%,这是中国60岁以上人群患失智症的比例;9.8万名,这是根据大数据统计,宁波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人数。
对大多数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家庭来说,照护永远是一道难题。家属不仅要承受经济压力,更要在精神上承受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9月21日,是第29个“世界阿尔茨海默病日(失智症日)”,记者先后采访了失智症老人的亲属和相关专业人员。或许,宁波目前正在开展的这些探索和尝试,将会帮助这群老人找到记住这个世界的途径。
现实难题
家有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单保姆就换了四任
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就意味着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有数据显示,有近四成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需要完全依赖他人照顾,其中一半由同样年老的老伴照料,其余由子女或亲属照料。
多年前,市民孙先生的丈母娘慢慢有了自言自语、容易健忘的症状,今年5月更是因患病突然神志不清,每天卧病在床。到现在,95岁的丈母娘经常迷迷糊糊,只有偶尔几天还算清醒。已经70多岁的孙先生家住海曙区白云街道,每周还有两天工作时间,妻子也仍在工作。为了照顾丈母娘,孙先生找了一个保姆,现在的这个保姆已经是他家雇用的第四个保姆了。
“保姆很难找,想找能护理失智老人的保姆就更难了。”孙先生回忆,第一个保姆刚开始做得不错,但自身的卫生管理得不是很好,“有一次,她还偷拿了丈母娘钱包里的钱。”孙先生说,保姆以为丈母娘啥都不知道,但其实他做会计的妻子很清楚丈母娘钱包里有多少钱。
第二个保姆身子比较弱,经常生病,还要孙先生带着去看医生。到后来,孙先生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照顾谁;第三个保姆上岗两天就被孙先生“请”走了,“连最基本的尿不湿都不会换,丈母娘的手碰到她的皮肤就说痒。”
现在的这个保姆精力、体力和护理技能都很不错,每天都会帮助老人换尿不湿,洗澡。“如果没有保姆,我们两夫妻肯定吃不消,体力精力都不行。”孙先生说,他把老人扶起来都觉得有点吃力。
相比之下,对孙先生来说,经济压力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保姆一个月工资元,对我们家来说,经济负担还不是很重。但对很多家庭来说,有这样一名失智老人,尤其是送往专业机构护理,压力还是很大的。”
探索之路
设立省内首个失智症医疗康复中心
但即便是对专业的医养老机构来说,照护失智老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和有活力的老人不同,照护失智老人的人力成本相当高。在养老机构的失智症照护专区,护理员和老人的比例往往能达到1:3,无形中增加了很多运营成本。
为此,从今年起,浙江省民政厅鼓励和推动各类医养机构设立认知障碍照护专区,推出专区设立的标准和相关课程,以此更好地护理这部分老年群体。
早在年,医院就开始失智症领域的研究,去年更是率先设立了省内首个失智症医疗康复中心。截至去年,该中心共收治失智、失能老人多人次,提供社区失智筛查评估1万多人次、培训养老护理专业人员多人次。
沈红霞是该院认知症照护专区的一位护士长。十年前,护理专业毕业后,她先是在老年精神科工作了8年,年8月,她成了认知症照护专区的护士长。
沈红霞所在的病区有50多位老年病人,每个人的病情发展程度都不一样,在进行具体照护时,护士们需要给每一位病人定制具体的照护方案。除了药物治疗外,认知症的病人还需要更多非药物治疗的手段,比如进行集体活动、音乐治疗、宠物治疗等感官训练、日常生活技能的训练等等。
病人李婆婆属于认知障碍症晚期,她不仅认不出自己的孩子,还会把布娃娃认作孙子,无法进行正常交流。
刚照顾李婆婆时,沈红霞先从生活上的护理开始着手:为她准备松软的食物,在牛奶、果汁、汤汁里添加淀粉,让液体变得浓稠一些,防止老人噎食;每天晚上给她用温水洗脚,听她说话;放她喜欢听的音乐;在她可以触摸的地方,放上她喜欢的毛绒玩具……“虽然李婆婆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认为旁边住着的老人家都是她的隔壁邻居。”
“养了两个孩子,都给供上了高中”“闺女对我很孝顺”……李婆婆每天和沈红霞说的话,只有这么几句,沈红霞已经听了无数次。
在刚开始接触失智症照护时,沈红霞的认识其实也比较零散,经过几次培训和学习,以及跟随前辈学习,她逐渐地建立了系统知识。“和照看普通病患不同,在失智症专区,我们照护人员除了保证他们日常营养摄入之外,更要观察他们的精神状态,比如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所有工作人员都要放下手头工作,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