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质性精神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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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1 18:18:00

*刊发的都是半虚构故事

是医生穆戈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她在一家精神病院工作时的遭遇。希望能打破患者被妖魔化的固有形象,让大众了解、正视精神疾病。

前情回顾:人类清除计划:这个恐怖医生,比精神病院的疯子更危险

我:“快乐王子。”

刘医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给定的有限条件下,这个问题问的其实是,我觉得这两个人里面哪个人有病。鉴别精神障碍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现实和精神是否统一。一个人被指控犯罪,但他是冤枉的,提出鉴定一说,必然是希望脱罪的,但他在被指控后依然快乐,他的情绪与现实是不符的,可能是有精神分裂或者反社会心理。

我的话没说完:“快乐王子,是无论有没有被指控,都快乐吗?否则为什么要叫快乐王子?痛苦王子,是无论被指控与否,都痛苦吗?你用了很意象的词,王子,形容的是全态吧,而不是某种特定情况下的状态?”

刘医生沉默片刻:“是。”

我点点头:“那我选痛苦王子。”

刘医生僵在那。

我:“一个人如果本身就快乐,为什么还要去鉴别他有没有病?需要帮助的是痛苦的那个。”

刘医生:“这是司法精神鉴定!”

我耸肩:“你不是要我回答第一感觉么,就是这个。”

精神科医生有时会陷入一种经验论的傲慢里,这种傲慢是,连一个人的快乐都要去审核,没必要。

刘医生深吸口气:“如果,为了救他,必须鉴定他为精神障碍呢?”

这问题有些诡异,我下意识道:“牺牲一个人的精神就是在救他吗,肉体和精神里,你凭什么觉得快乐王子会选择肉体?”

刘医生脸上浮现了骇人的情绪,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我愣在那,一时不敢说话。

他退后了一步,冲我道:“从现在起,停止你的一切好奇。我不是在征求你同意,这是作为你上司的命令,否则我会立刻向学院报告,遣送回你。”

我不明白他突然情绪大变的原因,但似乎又有点答案。

“这是真事是不是?齐素也这么选择了是不是?”

刘医生怒道:“我说了!别再问!”

他走了,有些慌不择路。

刘医生这里的线索断了。我隐约觉得快乐王子和痛苦王子的选择,可能是齐素的筹码,但刘医生拒绝再提供给我任何信息,甚至想把我调去康复科,还好主任没同意。

我日渐焦虑,想去问裘非,看他知道什么,但我和他太亲近了,他不会愿意跟我倾诉这些。从他隐瞒我与齐素的私交就可以知道。

我得找一个,与我不亲近,但对我可能会有倾诉欲,泄罪欲的人。

我联系了小刻,带我去找小翼,那位纵火案的受害者,一个初中生男孩,乔郎为他放了一把火。(乔郎的故事:惊天纵火团:这个组织成员未满18岁,却有10年放火经验)

纵火的乔郎

到小翼家门口时,我问小刻:“他父亲还跟他住在一起?”

小刻:“对。”

我皱眉,小刻道:“这个事情很复杂,官司都要打很久,毕竟小翼除了他父亲没有其他监护人,只能暂时先看着。公益律师那边有人会定期上门检查小翼有没有伤势的。”

我们进去,小翼和他父亲正在吃饭,吃的是外卖。他父亲看到我们很不耐烦,似是被这段日子的“骚扰”整恼了,但小刻穿着警服,他不敢发泄出来,兀自烦躁,手不停地摸着后脖子。吃完饭,他直接回了房间,门关得很响。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离开桌子时,蹭到小翼的筷子,差点落地上了,他眼疾手快地接住,看了眼小翼,小心地放了回去。

小翼很有礼貌,给我和小刻倒了茶。我问他:“现在去上学了吗?”

小翼摇头:“看到同学会有点害怕,所以暂时没去。”

纵火案之前,小翼是被父亲监禁在家不让上学的,常年的家暴使他产生了阴影,恐惧见到人群,这些都说得通。

小刻担心地询问了一些近况,我起身,在屋子里转悠。地上有点白乎乎的印迹,我看了看几个烟灰缸和垃圾桶,再去厨房转了转,要进小翼房间前,被他喊住了:“姐姐,过来坐吧,我房间好乱。”

我坐回去,和他随意地聊天。我看了眼小刻,小刻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坐近了点,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才后知后觉地问小翼:“不介意我抽烟吧?”

小翼摇头,很温顺。

我忽然问:“小翼,你不怕火吗?”

小翼一顿。

我:“他刚刚用打火机,你没有避开,你经历了火灾不久,连见到人都会怕,见到火却不怕么?”

小翼低着头:“怕的,忍着。”

我点点头,下巴指着一边的地上:“这些白乎乎的是干粉吗?”

小翼沉默。

我:“火灾到今天两个多月了,屋子里其他都收拾好了,那天消防的干粉还没擦干净?”

小翼眉眼微垂,没说话。小刻缓缓蹙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之前我没与他说齐素的猜想,小翼也是纵火团一员。

我笑笑:“这些是新的吧,你说你怕火,却在家自己玩火呀?”

“房间里藏着干粉吗,所以不敢让我进去。”

小翼抬头,目光很费解:“姐姐你在说什么?”

小刻已经起身,直冲进小翼房间,我和小翼在客厅对视着。这一刻,我笃定了齐素的说法,这孩子太冷静了,故作费解的目光里,有火光在跳动。他觉得刺激。

我指着桌上的烟灰缸:“客厅里就有三个烟灰缸,缸底已经烫糊了,是常年使用的痕迹,但现在却很干净,没有一点烟蒂,显然已经不用了。这些是你爸爸的吧,他有暴力冲动控制障碍,一般都伴随着强烈的物质成瘾,也就是烟瘾,他是怎么戒掉的?今天我们来,他受到压迫,焦虑万分,一直在摸后脖子,焦虑时烟瘾会放大,他是想抽烟的……但他不敢,是吗?”

小翼没说话,直看着我。

我:“他为什么不敢?他都能把你囚禁在家里主导一切,他在怕什么?”

“小翼,其实怕火的不是你,而是你父亲。他眼见你在家玩火,一次比一次烧得大,恐惧逐渐升级,他怕到连烟都不敢点,你们家灶头也不开火了,吃的都是外卖……或者更准确点说,他怕的不是火,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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