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质性精神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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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科学观张进抑郁症让我走上科学之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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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坚定的“药物”派,后来我看到了心理治疗的作用,也发现离不开社会支持和个人的努力,包括“三观”的提升。这提醒我在未来科学探索的路上,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局限,对未知抱有敬畏之心,以开放的心态探索各种可能性。作为职业媒体人,张进曾任财新传媒副总编辑,年至年,突发抑郁。应澎湃科技之约,谈一谈“我的科学观”。年之前,我是一位职业媒体人,长期从事突发事件、公共政策、法治、环境等报道。我的早年职业生涯,和科学是无缘的。未曾想到,至年,我突发抑郁。不经意间,人生转向,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十年间我大约做了两件事:其一,通过自我探索,形成了我对于抑郁的完整认知框架;其二,以此认知框架为理论基础,创办了名为“渡过”的心理健康平台。现在,我就以自己这十年的经历,谈一谈我对科学观的理解。(一)时光之水上溯到年下半年,我毫无察觉地逐渐陷入抑郁状态。起先,只是发觉自己对于工作不那么应付自如了。失眠,记忆力下降,反应不再敏捷,处理问题也不那么决断;慢慢地,情绪日益低落,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生活对于我已不是快乐的旅程,而成为负担和苦难。到年3月“两会”报道时,我已经发展到彻夜不眠。给记者编稿,硬着头皮看了半天,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或者说,看到的都是字,却不能把这些字连贯成完整的含意——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抑郁症最明显的表现之一:活力的丧失和能力的下降。几天后,我完全失去了工作能力,这才无奈地停止工作,医院看病。医生给出诊断:中度抑郁偏重。这本已是天降横祸,不幸的是,这个诊断还是错误的——半年后我才知道,我的病其实是双相情感障碍,而非单向的抑郁。诊断既已错误,治疗自然没有效果,病情日益严重。那段时间,内心充满了绝望,在病愈后写的第一篇文章《地狱归来》中,我这样描绘当时的惨状:“每时每刻,大脑都像灌了铅,或者像被一个无形之手攥住,昏昏沉沉,思维缓慢,说话磕巴;胸口火烧火燎地难受;不想做任何事情,或者做任何事情都很犹豫畏缩;不想说话,不敢接熟人的电话,不看短信,或看了短信也不回。当然不想见任何人。每天早晨从一睁眼开始,就不知道这一天怎么度过。躺在床上,或呆坐着,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这样慢慢地耗着时间。”尽管如此,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理智仍然告诉我,不能自杀,不要让自己具备自杀的条件。比如,等电梯的时候,我会有意识地让自己离开窗口,以防某个时刻突然冲动一跃而下。不幸中的万幸,坚持到7月底,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药起效了——可以集中注意力看电脑,可以看一些书;明显感到头脑清醒,思考问题有了系统性,做事有主动性;也不怕见人、接电话、回信息了。同时发现自己开始有了愿望,在街上看到过去喜欢吃的东西,有了想吃的感觉;见到同事和朋友,也会产生久违的亲切感。那几天,睡眠大幅度减少,甚至有几夜彻夜不眠;情绪高涨,似乎这半年的痛苦完全是大梦一场。几天之内,身体、精神完全恢复,兴高采烈、精神健旺、胃口大开、健步如飞。我把这个迹象告诉我的主治医生时,他当即判断:我患的病不是抑郁症,而是双相情感障碍。于是大规模改变用药,逐渐停服抗抑郁症,加服情绪稳定剂,辅之以抗焦虑药物。渐渐地,我的病情稳定下来,进入康复阶段。(二)半年多的病程,如此戏剧性的大起大落,让我对抑郁症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我想搞清楚我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好起来的?并想把经验告诉正在患病的人,让他们少走弯路。我最初学习和研究抑郁症,用的是“急用先学”法。我首先想搞清楚,治疗为何会突然见效?于是把我先后用过的11种药,它们的化学结构、适应症、不良反应、毒理药理,挨个研究了一遍;这就必然涉及抑郁症的病理知识,并扩展到对大脑的研究;同时阅读大量病例,增加感性认识。再后来,当零散习得的知识断片逐渐交汇,构成一张网络后,我找来大专院校的精神科教材,系统学习了一遍。最痴迷的时候,我会在每周六,赶到我的医生的诊室,旁听他看病。我观察医生怎么问诊,开什么药,有看不懂的,再回去查书;有时还会追出诊室,要到患者的电话,过些天再回访患者服药的效果。记者职业也给我提供了便利,我把抑郁症作为报道选题广泛采访。就这样,个人体验、学习体会、采访所得结合在一起,我开始系统地撰写文章。至年9月,我出版了我的第一本著作《渡过:抑郁症治愈笔记》。回过头看,我对抑郁症的理解,是一个不断纠错和发展的过程。最开始,我以为自己的体验就是全部,只相信药物治疗,而中医、心理咨询都没有用处。接触了越来越多的患者后,我发现许多患者无法用药物治愈,至少无法完全治愈;有些患者虽然用药见效,但好得不彻底,仍然会有头疼、头晕乏力、提不起精神等等残留症状;而且,单纯的药物治疗不能避免复发,很多患者会陷入周期性波动之中。我渐渐认识到,抑郁症过于复杂,个体差异极大,它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类病,是多种症状的综合表述,而仅仅采用药物治疗,其效果是有限的。于是,我把注意力转向学习心理学,我认识到,抑郁症的症状只是海平面的波涛汹涌,真正的原因是海底有火山爆发,要彻底治愈,还需要修复海底的火山口。但心理学比精神医学复杂得多。我曾经做过一个比喻:精神医学就像是一座高山,这座山很高、很险,但能够看得见,只要瞄准目标,坚定不移地往上爬,总能爬到山顶。心理学则不同,它像海面上的冰山,漂浮不定,露出海面的只是一部分,水面下大部分深不可测,让你无从把握。学习心理学还需要勇气。如果一个抑郁症患者,想通过研究心理学实现自我治疗,首先要问自己:你是否有勇气直面自己?是否能够追溯内心深处幽暗的一面?假如能够做到,这其实已经部分实现了治疗的效果。年,我出版了第二本书——《渡过2》。这本书对于我的意义,是促使我从药物延伸到心理,其意义从副标题已经可以体现——《接纳是最好的治愈》。在写书的同时,我同步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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