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温泉与医疗 [复制链接]

文/王艳平，《中国温泉旅游》杂志学术顾问，重庆箱根温泉机构首席文化顾问，中温协专家委员，东北财经大学教授，留日博士王捷先生是重庆箱根温泉机构的董事长，月前差人发来了PDF格式版的《温泉与医疗》，本人由此立刻产生了阅读欲望。迄今，唯有陈炎冰教授对温泉的研究最为系统，所述最接近温泉养生情景。陈教授早年毕业于日本庆应大学，虽是私立，那可是与东京大学不相上下的知名大学，难怪学问做得风生水起，大成楷模且风格宜人。文章似白话又非白话，很有古汉语味道，可时下人又都能读得懂，笔者读后也自觉得有了学问。陈教授于年逝去，享年93岁。除《温泉与医疗》（）外，还著有《中国温泉考》（）、《矿泉的医疗作用》、《矿泉的医学知识》、《粤东、粤西、粤中矿泉志》、《海南岛地区矿泉志》、《龙川梅子坑矿泉水的内服疗法》、《中国矿泉疗法史话》、《温泉诗文集抄》等。用现在的话讲，著作与身高等。

如今做温泉研究的人士，难免要在旧文献中寻找蛛丝马迹，打造属于个人的知识与文化底蕴。但关于温泉，多是能找到一些诗句，无论是东汉科学家张衡在《温泉碑》中的“有病疠兮，温泉泊焉”，还是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温泉主治诸风湿，筋骨挛缩鸡肌皮玩痹，手足不遂，无眉突发，疥癣诸疾”，字数都不多，让寻温泉墨宝者很不解渴。“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白居易在《长恨歌》里如此写到，唯美，也写出了时节、效果和情景，但还不是科学研究。建国前及其以后，个别地质学家出版了温泉专著，很科学，有参考价值，但缺少文化转向内涵，是工作时空里的成果，多少有些如钙镁硬水，而软水才好喝。相比较而言，笔者在陈先生身上感到了一种挚爱，《温泉与医疗》是科学与激情的合作结果。在阅读中，笔者发现了若干兴趣内容。为便于记忆，在下文有关处，句尾地方都加了英文ABC的括号注。中国古来传统之医学思想，以药草为万病回春之术，不喜利用自然现象之民性，由以使然（A）。在自序中，陈教授就引用了日本藤浪刚一博士的话。其实，这话有道理也无道理，大山深处，温泉泉边，国人还是喜欢利用自然现象的，而家乡若没有卓越的自然资源，人们也确实是就不那么热爱自然，费劲周折前往自然的国人真的不多。倘从化学的见地以鉴定之，则知其中有依所含矿物质、气体、放射性物质等之多少，而称为矿水，或单纯泉（B）。单纯泉的出处原来在此，单纯的就是单纯的泉而已，与高含矿物质的泉水相对。以前也知道低于mg/L矿物质的温泉叫做单纯泉，以为就是那么个叫法，是日本人这么称呼，也不是其中绝无矿物质，还挺多的呢，只是没有那么多。现在还知道了一点，单纯泉在我国也叫淡温泉。温泉之分类，如能以其适应症为标准，实为最理想之方法（C）。陈教授自己也说：温度、成分、地势、气候、病况等，综合起来影响治疗效果。分类是反综合之道，故只能以化学成分分类，即根据当时被称为游子的离子多少，以单双或尽可能少的指标进行分类，没办法的事情。一泉治多病，一病可多泉。土类碳酸泉：每升含有二氧化碳及固体成分各1g以上，其主要成分之属阴游子者，为酸性碳酸离子，属阳游子者，为钙游子、镁游子；苦味泉：含固形物质1g以上，而以阴游子之硫酸游子为主要成分（D）。可归结为：碳酸土，硫酸苦。在汤岗子温泉疗养院高嵩主任那里，王总与本人曾各饮了一瓶俄国的碳酸泉，笔者确实觉得那有一点土腥味。绿矾泉：含低铁游子或高铁游子0.01g以上，而以阴游子之硫酸游子为主要成分；明矾泉是以铝游子及硫酸游子为主要成分（E）。矾，各种含水的硫酸盐，尤指具有玻璃质状态表面，有光泽。明矾性味酸涩，性寒，有*，有抗菌作用、收敛作用等，可用做中药，还可用于制备发酵粉、鞣料、造纸、防水剂等。绿矾也称青矾，呈淡绿色，杂有褐斑点，遇空气或日久变为淡*色或生*色的锈粉，入水易溶化，有铁锈气，气味酸凉，无*。如欲正确地施行饮泉、入浴、食养等疗法，必须养成早起之习惯；泉浴易起疲劳，然早寝即可恢复其活力；烟酒以不摄取为原则，但适度者似无妨；至于互*胜负，夜深争吵，则宜切戒；月经过多，则不宜饮铁泉与碱性碳酸泉（F）。早起空气好，早睡无它想，弃功利则心平和，可以来点烟酒。显然，铁泉与碱性碳酸泉是活血温泉。关于温泉反应一名词，原非本国现有之学术语，是著者假定之名称，在日本，则有惯用名称，如汤中、汤烦、矿泉副作用等是（G）。汤烦即一过性不适应，发生在开始入浴后第一周，可不当回事，略作休整即可。到了第7-10日，温泉效果还没出现，还是不适应，那问题就大了，那就是温泉禁忌了。是汤烦还是温泉禁忌，需要有个判断。如不明白矿泉反应之意义，而误认为疾病之恶化象征，竟至不敢再试，或反诅咒温泉为有害，斯不独患者个人不幸，仰亦温泉泉格之中伤（H）。温泉可喻为品格高尚之人，汤有汤格，道相同则可谋。温泉也相当于将一些药物混在一起的溶液，对症下药才好。又有发生仿佛如醉后酩酊之兴奋状态者，名为矿泉酩酊，多见于神经质者之饮泉疗法时，尤为饮碳酸泉后所屡见之现象，此即所谓轻度碳酸泉中*（H）。看来，能上瘾的东西都可醉，酒醉，烟醉，打牌与麻将也应该能醉，凡事都应有度，频度适宜的接触，触而有度。温泉甫涌出，其物理化学的生物学的分子，虽均不安定，但在此不安定之状态中，反具有活性及高效率，而且呈一种所谓发生机之强化作用，此种现象，名曰温泉处女性（I）。现在，学界及业界称之为温泉还原性，温泉为还原水，是指具有很低的氧化还原电位。笔者疑男权主义无处不在，语言学中尚如此，为什么不叫做温泉童子性呢。为充分利用还原性，最好甫涌而即用。植物性神经，是分为交感神经与副交感神经，此二神经，是相互拮抗，而调节人体各机能，以保持中正状态，儿童期以副交感神经为优，思春期则两神经略取平衡作用，一至更年期，交感神经之作用便占优势，而发生所谓老年性之交感神经紧张症。温泉浴，对老年期所起之副交感神经紧张性减退，是能发挥鼓舞之作用，温泉是副交感神经紧张剂。是故，温泉浴对于老年性病症，是有推奖的价值，可称之为返老还童法（J）。也是，人变老了，也不能就可交感神经一根累，是应该调动调动副交感神经呢，两个担当要比一个担当好，那样可保证身体系统稳定的健康状态。但通常以一回浴十分（钟）间，渐次延长至二十分间为度；日本人习惯，是好取反复出入之浴法；如浴后不快感，此即过浴；凡是逆上性、心脏或血管弱者，应采用短时间之低温浴法（K）。浴法多多，逐渐积累。逆上性应该来自日语，可理解为头昏眼花，头晕头疼。逆上时可用毛巾浸冷水敷头部。架一长枕木于浴槽中，横卧泉中，足端伸出槽外，此亦减少疲劳之一法（L）。原来温泉还可以这样泡，温泉有浮力，着地面积就可以小一点，臀部不觉酸，况且还有手臂支撑着呢。刷毛浴：在浴中用刷毛摩擦身体，为最简单之器械刺激法，用此法能强练体表之毛细血管与神经末梢，改善体质，预防疾病，故可为延年益寿之一法，尤以对于精神过劳者最为奖用（M）。确实是个好方法，原来只见过给马洗澡时刷毛。虽然同是以25日作为1疗期，但用25日间入浴20次之方法，所得之浴后效果，比较25日间入浴25次者为优。最初之2日，每日入浴1次，第3日休浴，第4至第6日3日间，每日1次，第7日休浴，第8日至第11日之4日间连浴，第12日休浴，第13日至第17日之5日间连浴，第18日休浴，第19日至第24日连浴，此即以25日入浴20次为一疗期之浴法（N）。想来也是，最初是不是适应不知道，先短点试试，接着就长了；中间需要休日，凡事都的有节奏；逐步增加，但增到一定时候不能增了，凡事有上限，以星期为单位，周休二日，连浴最多到5日。拓植彰章著温泉论：凡浴温泉有禁25焉，今曰五道。一曰将浴，禁大劳、大饱、大饥、大醉、大汗；二曰既浴，禁高歌长语，暴泳过浴，妄饮泉液；三曰浴已，禁假寝、炙灼、入房、久著浴衣、喜食粘硬物；四曰禁一切疮疥初发，或病后元气未复，或孕妇三四月七八月及产后50日内，或冒邪风，发痼疾之日，或忧愤过多之时；五曰禁疾雷、暴雨、地震、日月食（O）。总之，泡温泉要悠着点，不强求自己，不放纵自己，不逆自然现象，身体不适或性情不稳时，要小心谨慎而不浴为好。还第一次听说日月食时不能泡温泉，也难赶上那个天日啊。凡违背这五道，书中认为是汤逆，也即我们常说的犯忌。温泉之含漱应用，亦盛行于欧洲；最著名者为德国那温泉，特设有完备之含漱室；盖温泉之温度，当为一定，故用作含漱剂，颇觉便利，且有治疗效果；通常医师处方之含漱剂，虽在严寒时，也亦然给与病者含漱，每因受强度的寒冷刺戟，而发生不良之影响，唯温泉则否，故对于急性症尤为有效；通常用作含漱之温泉，如食盐泉、碱泉、硫磺泉、明矾泉等是（P）。虽不意外，但用温泉含漱，本人以往没有注意过。温泉不仅可以含漱，亦可进行洗涤疗法，尤为对妇人病而言，陈教授特意给出了一个图示：一管进温泉、一管出温泉。糖尿病之温泉疗法，以饮泉法为主；但亦可行浴泉法（Q）。在著作的后半部分，作者以常见慢病为考虑，对相关温泉的适应性做了很耐人寻味的研究。在最后，陈教授讨论了浴槽之大度（大小）、槽深，家庭池65-85cm深，公共池-cm，给出了凸字槽形，也论及了可作为温泉环境的保养公园与休养公园。笔者为此十分赞叹，本人曾在《温泉旅游研究导论》写过浴槽大小、形状和深度等内容，写作之时难以找到可参考的资料。在当今社会，谈温泉的人很多，但到技术层面，技术人员没有话语权，所知无法变成文献，而大家又不论细节，或许是不知细节。陈教授将大家风范与工程师素质集一身，真可谓百年难寻一人。时至今日，笔者似乎有点明白了，保养公园属于生活型设施，多少还要力所能及，而休养公园有回归意境，两者选词不一样，内容有重大重叠，但保与休两个字的语境有差别，保是保护、保持健康，而休是指不工作与不干活。到了一定年龄，想不往语言学上走都不行，揣摩揣摩文字，或许就可以获得些启发，而以前对文字太当做习以为常了。笔者有个感觉，陈教授出自医学背景，但却是在医化之间扎根之人。其年毕业于中山大学医学院，又在日本的医学部理疗科研究温泉疗法，笔者尚不能判断其拿了学位还是进修，教授回国后一直在广东医学科学院工作，从事医疗卫生和医疗矿泉研究。陈教授的地理学与古汉语功夫也很深，通晓日文与英文，人文学养厚重。本人景仰之余，对陈教授著作中有关温泉医学的内容，因非医学出身实乃无力解读，确实不敢造次。（选自年第4期总第48期《中国温泉旅游》）